……然后呢？
许久不见的辣鸡短篇。顺便附上一个无用的小知识，我跳过五年芭蕾。
在一个空气闭塞的出租车后座，你和朋友说起了一个故事。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？总之这是一个关于你的故事。
你去补办护照，好像是为了能在假期里去你期待已久的挪威。满满一个文件袋的证件，只是以防万一。横冲直撞地填写表格，领号码，排队。然后你来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面前。
洗得发蓝。
“复印件呢？”她力不从心地抬头，满脸是悔恨在数十年后的遗留物。即将被生活压垮的影子，你们都是。你脑子里蹦出来一句：“你假装付钱，他们假装服务。”你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。
“什么复印件？”防弹玻璃后的女士勉强虚晃一下下颔，权当指了方向，你也只能云里雾里地向那个方向探去。
朋友只是虚倚在后座和车门之间的空间里，心不在焉地打开车窗。雨点飘洒进车内，飘在人造的灰色皮革上。“……然后呢？”过了很久，朋友才终于恍然大悟这沉默为何不合时宜。
然后复印处终于出现在不知所措的你的面前。在矗起的黑云母花岗岩面工作台之间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姨。专门属于你的城市的那种尖酸刻薄的老阿姨。一台不断发出噪音的扫描机和不断呕吐的复印机。你开始思考你为什么要来这个人烟嘈杂的地方。人挤人挤人。
直到那个被时间磨得尖利的声音：“哎，小姑娘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？没事儿挡着别人，也不知道谁教的。”毫无必要的刻薄。防御性地退步，背后传来一声嗤笑。你慌张了。
朋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吸引住。她直起身，眨眼：“然后呢？”
然后你拿着复印件去办好了证件。
“……哦。”你的朋友又躺回去了。
但你在等待交付手续费的期间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耻辱。也许是因为那笑声，也许是因为无聊。总之你写了一封信，用一本小说的空白首页。你写了有关于被儿女抛弃、被社会遗忘的老生常谈，以及一些嘎吱作响的骨头和衰竭的器官。然后排完队，缴完费，你终于离开的时候，你把那封信交了出去。
“阿姨，给你的。”你招牌的羞涩的微笑，然后刺激感促使你逃跑。
直到你冲出了三个红绿灯之外，你才开始思考这样做的意义。一些语言能对一个健忘的、或许不识字的中老年妇女造成什么伤害呢？但你还是笑了，你感到神经递质甜蜜的爆炸。
你的朋友再次开始玩手机。
30天以后，你再次去市政局领走你价值200块的护照。你并不害怕再次遇上那位老阿姨。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记得这件事的。但你却没有看见她。
处于好奇，你问了代替她的岗位的女士。
“她不在了。”
你停止说话。
朋友偏过头，皱起眉头，“然后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然后就没有了。”
你和朋友都不说话，场面略显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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